腾讯郑磊：让科技成为孩子们的创新游戏
2024 年 1 月 24 日，由腾讯研究院和腾讯可持续社会价值事业部主办的“2024 腾讯科技向善创新节”顺利进行。活动以“相变”为主题，包含主题演讲、圆桌论坛、在线研讨、线下展览、辩论赛等形式，探讨 AI 技术与行业变革、技术社会、科技艺术、城市发展、个人成长等议题。
在本次活动上，腾讯未成年人保护体系负责人郑磊进行了以《爱玩游戏的孩子，能不能成为科技少年？》为主题的分享。
以下为分享全文：
非常感谢大家。我是腾讯未成年人保护体系的负责人，我叫郑磊。
守护孩子的健康游戏是我的工作，但曾经我也是全国小朋友们最讨厌的人。理由非常简单，我们用了许多技术手段，限时限充、人脸识别等把孩子们从游戏里踢下线了，这对本来玩耍时间就非常有限的孩子们来说，堪称是一个史诗级的暴击。今天的分享，我想聊一聊背后的故事。
我们的故事，要从2018年讲起。这一年年底，在腾讯游戏先行先试落地当时最严格的未成年人防沉迷措施后，马化腾马总让我们腾讯未保团队去一线，特别是要去留守儿童聚集的乡村，看看小朋友们被管得怎么样？
那年冬天，成长守护团队在两个月内走访了6个省市15所学校，访谈了100多个老师和300多个孩子。我深刻地感知到：仅仅用用技术的手段，把小朋友拦在游戏之外，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。
想想我们小时候，放学以后就是玩。那时候虽然没有手机，但是，我们可以打球、翻纸牌甚至玩泥巴。有一家科技类杂志曾经举办过一场竞赛，评选“有史以来最好的玩具”奖项。大家知道获得第一名的玩具是什么吗？既不是手机，也不是平板电脑，而是——棍子！
现在的孩子，他们的生活普遍是两点一线，除了上课就是写作业。他们的作业越来越多，乐趣越来越少。他们快乐的童年在哪里？他们的想象力又在哪里去培养？
还有一个情况，也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。作为对孩子负有教育、引导责任的成年人，我们可以给孩子们提供什么？
严格地说，我们通常所说的“游戏”，它是狭义的游戏。广义的游戏，是生活中所有能产生快乐、回归童心、激发想象力的“活动”。
在科技时代，“游戏”甚至可以包括编程、开源硬件、VR、无人机和机器人等等。体育运动也是游戏的一种。在原始社会中，儿童模仿成年人打猎、捕鱼、作战等等活动而进行的游戏，就是体育运动的源头。
18世纪德国的哲学家席勒认为：“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的时候，他才会玩游戏；而只有当他玩游戏时，他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。”
中国的古诗里也有“儿童未解供耕织，也傍桑阴学种瓜”这样的诗句。孩子们虽然还不会劳动，但他们可能通过玩种田和织布的游戏，学习劳动技巧，为将来的生活和工作做准备。
我们平台上的一位家长说，他从来没有限制过孩子玩游戏。他家的孩子从小学二年级开始玩游戏，现在孩子上四年级了，每天放学回来还是先玩游戏。但是，只要他一说要带孩子去江边钓鱼或者捞鱼，孩子马上就会放下手机，周末在户外呆一整天都不会再摸手机。
这位家长说，我们限制孩子玩游戏的想法是好的，但是，如果现实世界是空虚、无趣的，那成年人的限制换来的反而是孩子对游戏更加的渴望。他会撒谎，会偷偷玩，会想尽各种办法。即使你采用非常严密的措施，对他限制得非常严格，一旦他年满18岁，上了大学以后，到那时候你又能怎么办呢？
换个思路来看看：
为什么不能让孩子们在玩游戏中学习、在玩游戏中进步、在玩游戏中触摸到科技的未来呢？这个“未来”可否不只是一个空洞的概念。可否让孩子相信你说的就是他的未来，并产生浓厚的兴趣呢？
对于某些沉迷于网络的孩子来说，他们心中的未来是什么呢？我们曾经做过一次乡村调研，当问到孩子们长大后想做什么时，他们纷纷回答：要“当主播”、“当网红”、“直播带货”，我们听了，五味杂陈。
主播也不一定不好？但怎样才能让我们的孩子可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？怎样才可以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未来不只是有 “主播”、“网红”和“直播带货”？
腾讯游戏在未成年保护上的全新探索——
这就是腾讯 “智体双百”计划的缘起。
2021年9月，我们推出“智体双百”计划，从科技和体育两个纬度，为城乡孩子打造线上+线下的“未来教室”和“未来运动场”，发挥腾讯游戏的科技力和产品力，探索游戏化学习的可能性，为城乡学校提供有益的课程、活动、师训、赛事等创新教育形式，让更多孩子感受科技的魅力，体会运动的快乐，开拓更多未来的可能。
“未来教室”和“未来运动场”怎么建？
我们把第一间未来教室的选点，定在了湖北恩施的龙凤中学。我们考虑到，偏远一点的乡村，留守儿童居多，孩子们更容易感觉无聊，依赖网络，但换个思路，只有手机和网络的他们，也更容易接受“未来教室”和“未来运动场”提供的新选择。
如果大家对贫困乡村有一定了解，你就会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：这些地方在硬件设施上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匮乏，有些学校的硬件甚至比城市里更漂亮。
也就是说，光是建设一个好看的教室和运动场，是没办法让孩子们感受“未来”的。如果没有配套的师资和课程，孩子们根本不会使用我们提供的科技设备。考虑到这一点，“智体双百”计划除了为学校修建新教室和运动场外，还会给老师和孩子们设计“软件”，用我们腾讯游戏擅长的“好玩”，去做体育课和科技课。
因此，我们不需要煞费苦心地将孩子们的热情从手机转移到科技上，因为智体双百计划的本质就是“游戏化”——好玩的培训，好玩的课程、好玩的赛事活动，充分借助孩子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，让他们在“玩耍”的过程中，去体验科技、体验运动。
孩子们对科技课、体育课的热情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。他们非常乐意花时间去学习操控3D打印——因为这很酷，他们可以用它来作为炫耀的资本，在班里收获认可。而且他们还觉得，零件和零件以某种方式组合在一起，就可以让充满科技色彩的机器人动起来，是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。
老师们的情况，就要复杂得多了。很多负责上科技课的老师以前是教音乐的、教美术的，他们有的不会开机，有的不会打开网页和注册账号，也有的不会使用打印机。
我们未来教室的运营团队写了一份详细的操作手册，定期给老师做授课培训，并且记录下每一次沟通中老师反馈的问题，反复地讨论修改。抛弃高大上的专业词汇，把内容做“降维”，我们内部常说，要“适村化”，一定要尽可能站在0基础老师的视角来帮助老师。
比如，我们整合了腾讯内部资源，开发了开源硬件智能机器人套装“未来科技盒”，上线了“给孩子一堂科技课”公益项目，从 2023 年 6 月到11月初，我们得到了腾讯游戏及超核玩家们的支持，短短5个月，已经有1770个“未来科技盒”发货至177所中小学。与此同时，配套的师训课件也已准备就绪，即便是0基础的科创老师，也可以跟着课件一边学，一边给孩子们上一堂科技课。这就是“适村化”，也是在玩耍和体验的过程中，帮助老师孩子提升技能。
老师们是非常开心的，有人提供帮助，来提升自己，但他们也遇到了阻力。这是一个几乎公开的秘密，乡村学校的老师往往需要一个人负责多门课程，同时背负着繁重的行政工作和教学压力，额外要求他们把时间投入到与职称考核无关的科技课、体育课上并不现实。
为了调动老师们的积极性，团队成员们开发了许多配套的赛事活动，鼓励老师们带领孩子们参加编程大赛、跳绳大赛，和城市里的同龄人一起比拼。同时，我们也和当地教育部门建立联系，为取得名次的老师和同学提供相应的奖励。
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的很特别的一次，偏远乡村学校的孩子们与现代化的社会接驳。2021年3月，未来教室第一次举办线下的研习营活动，也邀请了未来教室第一所落地校——恩施龙凤中学的师生们。
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到深圳，第一次看到海，第一次和专家老师面对面交流，第一次参观科技感十足的腾讯总部，深圳的一切都令他们感到十分新奇。直到两年后，尤思力都会提起在深圳见到的智能购物车——它像个移动的“小贩”，但完全不需要人工操作。
在活动间隙，我把6位同学拉到一个会议室，我对孩子们说：“你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孩子，相信你们明年就会代表龙凤中学参加全国的比赛！”
仅仅过了5个月，在2021年8月，这6个孩子中的尤思力参加了全国百名单赛事，在“人工智能青少年挑战赛”中获得了全国二等奖，是该校历史上第一个科技类全国奖项；廖延昊凭借游戏化学习创意作品“语了个语”拿下了未来教室图形化编程征集赛的一等奖。
在新疆喀什色满乡中心小学，我们新建了一个足球场，还特意邀请中国女足国家队门将赵丽娜，教给女孩子们踢球和守门的技巧，带领她们成立了一支女子足球队。这是色满乡小学的第一支女足队，也是他们第一次接受到国家队级别选手的专业教导。
获得全国二等奖的尤思力，他的主科成绩常年都是全班倒数，热衷于上网冲浪和玩游戏，不务正业，让老师头疼。但他却在未来教室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和对科技的热爱，还给同学们做起了“小老师”。在未来教室里，他是真正的“学霸”，更有了自信，有自驱力，有探索精神，主动钻研，也乐于助人。
老师们也发生了令人可喜的变化。
在四川雅安汉源县，我们遇到了一位教体育的数学老师。大家没有听错，在偏远地区，孩子们的数学真有可能是体育老师教的。
这位老师瘦瘦高高，皮肤黝黑。第一次见面时，我们问他学校里平时需要哪些帮助，以为他会说需要多捐一些运动器材。他紧张地攥紧双手，对我们说：“我想让你们教我当个体育老师。”了解情况后，我们知道了原因，他很想给孩子们上体育课，但不知道该怎么做，只能在短视频平台上搜索其他学校体育课的片段，学着他们带学生做热身运动。
四川雅安严道一中的王老师，总是早上八点一个人坐在未来教室里捣鼓科技设备，他今年已经56岁，距离退休只剩4年。对他来说，职称和工资已经没那么重要，来未来教室做科技老师完全是“为爱发电”。他想自学图形化编程，好让班里的孩子们能够去参加编程比赛。每天早上他都会坐在教室里，从怎么打开网页开始学起。
教龄20多年、贵州石仟本庄中学唯一一个专职信息技术老师安元平说：“其实以前我也没有接触过这些，也在边学边教。年纪渐长，学习新知识会比较慢，我经常会在孩子们放学后，一个人在电脑前练习编程，虽然很辛苦，但每当我学会一点点，就会有满满的成就感，我最大的希望，就是能够在科技学习的道路上，用自己的经验多引领孩子们一点 ，带着他们寻找更多未来可能。”
我们内部常说，这些老师，都是我们的宝藏，也是我们的同行人。他们从老师的角色出发，我们从企业的角色出发，我们和老师，更像两个齿轮，相互磨合、适配、借力以至于成功运行。
为了更好地帮助老师们，我们也用腾讯的产品能力，打造了“未来教室”和“未来运动场”的线上小程序，老师们通过最简单的操作，就可以直接与全国科创教师进行教育讨论，也可以找到全国名师的游戏化运动课的课程。
所以，持续的帮助老师们获得更多的资源提升能力，是我们在智体双百项目中的一个重要环节。
如果我们堵住了孩子们的快乐，却没能为他们带来新的乐趣；堵住了一扇门，却没有为他们打开一扇窗，那个该讨厌的人不就应该是我们吗？
在乡村学校建设未来运动场时，学校的老师们总是会皱着眉头问：“腾讯不是要赚钱的公司吗，你们来做这个项目有什么目的？”是呀，我们的目的是什么？
2017年我们做未成年人保护的时候，面对很多疑问：“你们是真心的吗？”“你们有这个能力吗？”
2021年，做“智体双百”的时候，我们依然面对着这样的疑问：“你们是作秀吗？“你们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情做好吗？”
在腾讯做未成年人保护的这些年，我们一直会听到许多质疑和挑战。
这是智体双百项目截至 2023 年 8 月的数据。
从 1 个恩施市开始，我们做到了覆盖全国 17 个省市和自治区；
从 1 间龙凤中学的“未来教室”开始，我们做到了71 间“未来教室”和“未来运动场”。
从 1 个冯校长开始，我们做到了260 万人次的师生参与科技和运动的课程和活动。
我们做到了从0到1的突破，也做到了从1到100万转变。通过实打实的工作和数据，我想说，请大家相信我们，相信腾讯，在守护孩子成长这件事上，我们会一步一脚印的持续努力。
同时，最近也有一个非常好玩的故事，想提前跟大家分享。
我们做防沉迷的时候，主动探索了人脸识别技术的使用。为了把偷用父母、爷爷奶奶账号的孩子从游戏里找出来，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，都有可能会被我们的人脸识别“骚扰”。
我们也没有想到，被我们用来当做管控技术的“人脸识别”，会被孩子们发挥成一个“科技创意”。
未来教室每年都会举办科创营活动，家住内蒙古乌兰察布的樊文华同学，也参加了今年年底的科创营。他从小跟着姥爷在山坡上放羊，帮姥爷数羊。姥爷的眼睛和体力越来越不好了，小樊同学所在的科创战队就想到：要是有一个机器，能像腾讯游戏的人脸识别一样，自动识别“羊脸”，帮助姥爷数羊就好了！于是，小樊战队的同学们，合力做出了一个系统，成功地实现了“羊脸识别”。然后，在未来教室的专家帮助下，同学们将“羊脸识别”系统，升级为能通过AI视觉实时数羊的 “数字化羊群管理设备”，通过微信和邮件实时推送数羊结果，足不出户，就可以知道羊群是否全部安全回家。
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走向，我们也未成想过，2017 年用来对抗沉迷的这个“技术手段”，在 2023 年被孩子们以这样的方式驾驭并善用。这也呼应了本次大会的主题：相变——在升至零度以前，冰不知自身柔软，相变总是发生在某一个不可预知的极小节点上。
我们并不期待一次性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案，但是我们会一直努力，直到找到足够合适的方法为止。我相信我们正在走出第一步，而这一步正在让我们感受到这种模式所呈现出的新希望。
每个孩子身上都有无穷的潜力需要释放，但是他们需要我们成年人很好地加以引导。传统的文化课学习是博物馆式的学习，它面向的是过去——老师们学富五车，孩子们从头学起，亦步亦趋。但是，游戏化的学习是面向未来的，很多老师本身也是0基础，他们跟学生几乎处于同一起跑线上，然而，越是在这种情况下，学生的自主性、创新性反而会得到极大的发挥，这是不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呢？
智体双百就是我们目前探索的答案。用游戏化的方式让他们喜欢上科技和运动，不是把这些知识塞给他们，而是让他们在玩耍当中去体验。德国著名教育家雅斯贝尔斯说：“教育的本质就是一棵树撼动一棵树，一朵云推动一朵云，一个灵魂唤醒一个灵魂。”
我国在未保法中也明确了多方保护的重要性。家庭保护、学校保护、社会保护、司法保护等等，各个环节在孩子成长过程中，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而我们作为一家互联网企业，在数字化时代去培养孩子的自律游戏习惯，是必须要做的。但同时，他们有无限的潜力和创造力，我们的作用，就是尽自己的努力，帮助他们把创造力发挥出来。
作为一家科技公司，作为一个做游戏防沉迷的团队，用游戏化的方式去帮助小朋友爱上科技和运动，听起来是个玄幻故事，但确实是我们团队需要是深度探索的方向，更是我们肩负着的使命。
我们要让孩子体会到，玩也可以学到东西，学习也可以是有趣的事情；
我们要教孩子发挥创造力的方法，教他们学会把天马行空的想法变成解决问题的行动，以及如何在面临困难的情况下还有勇气坚持下去。
如果说，以前大家对腾讯的关注点在于是游戏产品的研发和运营，那么，现在我希望，更多人可以和我们一起关注孩子们，关注孩子们的科学和体育教育。
我梦想有一天，那些在恨我、讨厌我的孩子们，可以回来给我一个开心的微笑。
我梦想有一天，未来运动场会在全国遍地开花，孩子们个个活泼、且自信地奔跑在运动场上。
我梦想有一天，未来教室会出现在全国每一所学校，类似“羊脸识别”的创意可以诞生在每一个孩子的小脑袋里，他们不再是等着科技改变他们的生活，而是让自己去创造更酷的科技。
我的梦想很美好，我也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。我也诚恳的邀请屏幕前的您，和我们一起行动，为了孩子们，一块加油。
谢谢大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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